她若无其事的把小陶壶放下,随口胡诌:“我嗓门大呗。
那会儿情况太危险了,我一着急嗷一嗓子就喊出来了。
事后才发觉嗓子都吼坏了,现在还不舒服呢。”
说着话,甜丫做作的弯腰捏着嗓子咳嗽几声,那演技都绝了。
刘二妮却是真信了,不信也没法儿,粉色小喇叭压根不是她能想到的东西。
自然不会觉得甜丫在骗她。
听甜丫嘶哑的声音,刘二妮有些心疼,让人少说话,“在狄家寨时,你屠婶子给了婶子几个苦瓜子。
说是用它煮的茶能治嗓子,到家婶子给你煮一锅,你多喝几碗
喝完再睡一觉就好了……”
“不……不用,婶子,真的不用。”甜丫苦了脸,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。
她这是何苦呢?没苦硬吃?
苦瓜子就是现代的罗汉果,虽然不知道和现代的是不是完全一样,但是苦度一毛一样。
一样苦的撩嗓子。
比黄连也不遑多让。
用它煮出来的苦水,她可喝不下去。
她就是随口一编,婶子你咋就不能随便一听呢?
干啥这么上心啊。
“不成,小姑娘家家的,嗓子可不能坏了。”刘二妮一脸严肃,掰着甜丫的下巴,让人张嘴,“让婶子看看伤的严不严重。”
甜丫缩着脖子连连后退,余光瞄到穆常安,她立马把兑好的淡盐水拎出来放到车辕上,借口递水躲出车厢。
自己顶着冷风坐到车辕上,从四叔手里把赶车的活接过去。。
穆常安把俩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,这会儿疯狂想笑。
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,上扬的嘴角死活压不下去。
一开口语气里就带上强忍的笑音,暴露了他的心声。
甜丫暗拧人一下,把兑好的温盐水递给人,装模作样的问,“还有几家需要淡盐水?
木炭不多了,烧不了几锅热水了。”
今早上那一仗,村里人的汉子或多或少都见了血,受伤严重的伤口血呼啦差的。
看着挺吓人。
不过好在都是皮外伤,没有伤筋动骨,涂了药养个十来天,也就好了。
他们从狄家寨换出来不少药粉,家家是不缺药的。
不过伤口得赶紧清洗,所以一上车甜丫就翻出小泥炉,开始烧热水。
让受伤的人清洗伤口。
穆常安一手拎桶,一手拽着骡子身上的缰绳,往甜丫旁边贴了贴,小小声提醒,“你嗓子可还没好呢,注意点儿声音。m.sxjxsc.com
不然就要露馅了!”www.sxjxsc.com
马要么杀了,要么放了,从今天开始他就只能骑骡子了。
经他这么一提醒,甜丫倏地瞪圆眼,捂住嘴眼珠子往车厢里瞄,又看穆常安,“刘婶儿没发现吧?”
穆常安忍着笑摇头,指点道:“嗓子有些细,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,再粗一点,就更像伤着嗓子了。”
“搬起的石头砸我自己脚上了,见者有份,既然你都听到了,晚上那罐苦瓜子汤你得帮我喝一半儿。”
穆常安:……
这下,他笑不出来了,轮到甜丫笑了。
她笑嘻嘻朝骡子拍一巴掌,把一人一驴送走,粗着嗓门说:“谁家还要热水都来提,木炭还够烧四罐热水。”
需要热水的妇人从车厢里应一声,跟在车旁边护送的汉子,立马听令拎着各家木桶来要热水。
“甜丫,你嗓子咋了?”有细心的汉子问了一句。
这一下提醒了不少人,纷纷打问起甜丫嗓子。
自然有人提起早上那一嗓子,猜测道:“甜丫今早那一嗓子可真亮堂,给我吓一撅哒。
估计是当时嚎的太大声了,嗓子喊坏了。”
汉子分析的头头是道,不少人汉子认同的点头。
“可不是咋地?刚才那丫头还给我说嗓子哑了。
晚上我打算给她煮罐苦瓜子汤,多喝几碗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刘二妮找到了同盟,特意掀开帘子探头出来说话。
这下,甜丫伤着嗓子的事由假成真,彻底传开了。
谁路过都要问一句,甜丫每次刚开口反驳,就被人抬手拦住。
人家自以为替她考虑,“伤了嗓子就别说话了,不用你说婶子也懂,都懂!”
甜丫:……
你们懂啥了?甜丫心里土拨鼠尖叫。
最后直接认命躺平,干脆不反驳了,人家问她啥她都点头。
直到到达平岭村,甜丫的耳根才得以清净。
进了人家村子,小老百姓寒暄的习惯又上来了。
以桑老头为首的男人队伍和以冯老太为首的女子队伍,分列两边。
招呼平岭村的男男女女。
得益于嗓子受伤,甜丫久违的不用跟在桑有福旁边应酬人。
穆常安就躲不掉了,看他僵着脸,甜丫幸灾乐祸的笑了。
桑家庄人到达溪川河边的平岭村。
另一边,山里也收到了自己人全军覆没的消息。
“嘭,岂有此理,一群刁民竟敢杀我们的人,胆大包天,绝对不能这么放过他们!”
“给大人送信,在渡口截住这帮流民,男的抓回盐矿做苦力,老的杀了。
女的送去妓所,小崽子一个也不用留,都杀干净。”
“是,小的遵命。”
“这次决不能再失误!”
“小的以项上人头保证,势必完成任务!”
百十匹骏马冒雨从山里出发,直奔溪川渡口。
同一时间,五只飞鸽从山里飞出,飞往渡口周边几个县镇。
另一边,因着十三匹马肉,平岭村的人可欢迎桑家庄人了。
彼此都有心交好,谈话自然很是顺畅。
石茂生不如大哥会应酬,应酬的事交给大哥,他带着人先把马肉运回去。
来不及喝口水,又脚不沾地的去安排桑家庄人住的地方。
来者是客,哪怕只是住一晚,也得把人招待好了。
着急渡河,甜丫几个一合计,决定只住一晚明天一早就渡河。
免得夜长梦多。
有了马肉做敲门砖,平岭村人很是热情,石茂生刚起个话头,就有不少家主动站出来。
说自家可以腾一间房子,让桑家庄的人住下。
一听要分开住,桑家庄的人都去看桑有福和穆常安。
他们这一路提心吊胆,猛不丁要分开,住到别人家里,他们心里很不安,也有些不敢。
不是他们不信任平岭村的人,而是不敢赌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
何况他们习惯了抱团,还是睡一块儿吧,睡一块儿挺好的。
苏丹小说网
张阿伟嘿嘿笑道,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,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。
酒馆内灯火昏暗。
坐在对面的陈牧,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