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你娘,朕对富勒浑掏心掏肺,什么好事都可着他,一心一意认他做大哥,没有朕他早被人家弄死了,可他怎么对朕的?不讲义气,不讲义气啊!”
出来后的贾六越想越气,一巴掌拍在比人腰还粗的柱子上,就这还不解恨,竟然又一拳砸在自己盖的那床满是补丁的大棉被上。
“咚咚咚”几十下,把边上正在晾被子的几个侍卫都给惊呆了。
“皇上,富勒浑何止是不讲义气,简直是没有道义,无组织无纪律,良心大大的坏!
此贼不除,我大清必将暗无天日,陛下解放全大清,造福全世界的伟大事业也必然为其所阻啊!”
追出来的阿思哈见皇帝真恼了,内心大喜,趁热打铁果断告了老富黑状,说老富分明就是在耍皇上。
“耍朕?”
贾六抹了把脸,脸上全是被子上的灰。
行军在外,没什么好讲究的。
河南巡抚徐裕成倒是给皇帝陛下安排了崭新的被褥,但贾六没用,因为他觉得自个这床被子还能再盖五十年。
能用就用,没必要浪费。
将来就算驾崩了要不就带进地宫,要不就当作传家宝留给儿孙,实在不行就捐给圆明园博物馆,作为亡国之君,总要给后人留下一些精神财富吧。
“皇上,你想啊,富贼弄什么叔侄之国,又要把上皇父子还给皇上,不是明摆着说皇上是那個害死岳武穆的无道昏君赵老九么!”
老阿的业务能力不是吹的,政治嗅觉也不是盖的,一下就看出富勒浑这个老家伙的鬼把戏。
“嗯?”
贾六眉头一挑,听老阿这么一说,老富的确是在损他。
转念一想不可能,因为老富压根不知道六子贤弟就是赵老九。
这个秘密,目前知道的人不会超过十个。
但老富肯定不在这十个人当中。
在剧本中,给贾六分一碗汤的人选不是老四就是老富。
色大爷不可能,因为他和大全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表兄弟,怕是没那么狠心。
所以,老富拿错剧本就很要命了,完全打乱六子贤弟的节奏。
要知道,六子贤弟连他爹的追悼词和谥号都准备了!
可以说是万事俱备,就差东风。
这节骨眼,你富勒浑不讲义气要把伯父给六子送回来,安的是何居心?
还有老四鬼子个王八蛋也不知吃了什么蒙汉药,朕连你儿子的脑袋都给你送去了,你就不能像个爷们一样给朕一点小小的惊喜?
纪晓岚个老色批更是个废物,拿了朕大笔银子却不干事,这都个把月了也没个喜报传来,真要是拿钱不办事,朕就让你感受一下西伯利亚的暖湿潮流有多么的皇恩浩荡!
贾六胸中无名肝火越烧越旺,但是老阿一闪而过贼兮兮目光让他不由冷静下来,微哼一声:
“以后把心思多放在如何治理国家,如何为百姓服务上面,少在这里跟朕搞封建主义那一套,我们大清马上就要进入伟大的资本主义时代了,明白!”
说完,生着闷气去找大姐夫了。
做小舅子的只要大姐没离婚,怎么也得对姐夫客客气气的才行。
再说,大姐夫就那个迂腐性子,他这个小舅子又不是不知道。
真跟大姐夫来气,也是吃饱了撑的。
至于刚才被大姐夫骂得狗血淋头,压根不往心里去。
因为,骂的也没错。
寻思栓柱这会怕是做了不少思想工作,现在过去再加把劲,大姐夫多半就能舒坦了。
待皇上走远后,老阿赶紧掏出随身必带的皇帝日记,可翻到最后一页也没看到任何关于封建主义、资本主义的解释。
这让老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:难道杨总管藏了一手,给的不是全本?又或者把皇上的日记分为上中下三集,等我们明白上集的好处再涨价出售中下集?
晚上得找杨总管联络一下感情,此事比为国家服务、为百姓服务重要的多。
......
“大姑爷,你听柱子说,你真是错怪少爷了,少爷真不是无君无父的反贼,他只是被时代大潮推着做了这些...”
贾六过去找大姐夫时,就听里面栓柱正在做思想工作,无非说少爷走到今天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,百官宗室又是多么多么的爱戴,当初称帝也是被三军将士逼迫所为什么的,如果不称帝的话,别说百官宗室了,天下的百姓也不会饶过少爷。
又说什么乾隆压根不是先帝之子,是大清的窃国大盗,少爷这次称帝才是正本清源,是真正维护大清法统的正义化身...
说了一大通,贾六却是没听大姐夫有一句回应,多半是气着了。
想到大姐夫那迂腐得都要化神的境界,不由叹了一声,推门而入。
“姐夫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你怎么骂都行,但千万别把自个气坏了,那样你叫我怎么跟大姐交待,怎么跟我两个外甥交待...
...栓柱,你怎么回事,怎么连茶都不给大姐夫倒一碗的,你最近是飘的厉害还是上头了啊,是不是我这个少爷对你太好了!”苏丹小说网
贾六气不打一处来,赶紧从挂在办公室的御用皮包里,拿出两只包装完整的成化大公鸡茶碗放到桌上,亲自给大姐夫泡了碗河南方面刚刚上贡的太白银毫。
包里还有几只大公鸡,都是维新元年新款的正宗成化公鸡碗。
贾六北上时刚出的窑,皇家定制的。
因为他对成化公鸡碗有特殊感情。
栓柱一脸无奈:“少爷,我都劝了半天了,大姑爷都不跟我说一句,还是您自个来吧,我去让人准备酒席。”
“让厨房弄丰盛些,山珍海味都摆上,我姐夫爱吃。”
贾六挥手让栓柱赶紧滚蛋,坐下看着一脸铁青的大姐夫,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,定了定神方才赔笑道:“这些日子姐夫肯定受惊也受苦了,这事其实也怪我,可事情来得太突然,等我派人回京想把家里人都接出来时已经迟了...”
贾六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何他在外面当皇帝,自个老爹和大姐一家却叫人家抓起来的。
正说着,对面的大姐夫突然长出了一口气,继而抬手打断小舅子,颇是焦急道:“六子,别说了,刚才我都是装的,不过你得赶紧想办法,我出京时听说富勒浑个老贼要派兵把咱汉八旗给围了,真让老贼得逞,你手下那帮人怕是要出问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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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阿伟嘿嘿笑道,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,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。
酒馆内灯火昏暗。
坐在对面的陈牧,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