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军的炮击的确是史无前例的好,因为总理大臣命人抬了十几箱银子搁在阵前。
只要命中城头,一炮就给五两,当场打,当场兑现。
还是总理大人亲手发钱,童叟无欺,半点漂没都没有。
小佛朗机炮组的额达小组开了五炮,炮炮命中城头,该炮组连同额达在内共五人,当人均分得五两。m.sxjxsc.com
照这情形下去,药子打光他们小组至少每人能分三十两,而八旗兵的丁俸不过一年33两,这炮能不能打?要不要卖力打?
不过连打了五炮,额达小组就暂停了开炮,没办法,炮管烫人需要凉一会。
趁炮管冷却的机会,额达赶紧过去领银子。
“打五炮,五炮皆中?”
贾六惊讶的看着额达和他身后的副炮手、辅炮手,确认战绩属实,高兴的就从银箱中拿出五锭五两重的元宝塞在额达等人手中。
“好,干的不错,再接再励,多命中多得赏,回京后给老婆孩子多割点肉,多扯点布,没老婆孩子的给未过门的媳妇打对银手镯也是好的。”
总理大人的鼓励让额达等人激动万分,望着手中的银元宝,看着比他们还开心的总理大人,一个个也是兴奋连连。
命中就有赏银,现打现发,极大的刺激了炮兵,也极大提高了命中率。
往常开炮,药子一装,火把一点,中不中全看老天爷,这回是炮组的正副炮手全趴在那瞄来瞄去,所有人都喊好后才点,又不是打的会飞会走的东西,那炮能不准么!
真是跟着贾总理,不发都难。
贾六这边不住的往外发钱,他不是怕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眼皮底下弄虚做假,而是实在是享受给人发钱的感觉。
那滋味,飘飘然,比弄婆娘还带劲。
一边发钱,一边悄悄叮嘱狗头梵伟:“五炮三中者,都给我记下来,回头全部调入常威军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梵伟犹豫一下,低声询问是只记汉军出身的,还是满蒙汉都记。
“都记,都记。我常威军看的是业务熟不熟,不是看他们的出身。真要看出身的话,你这教匪我早让人砍了。”
贾六一脸笑眯眯。
他用人,本来就不看出身。
清军炮打的准,那城中的常胜军可是惨了。
眼瞅着周围同伴刚才还好好的,突然一个眨眼就被炮子打死,胆小的当时就哭了。www.sxjxsc.com
阳谷县农民武大本来是撅着屁股紧贴城墙趴着的,没想边上的邻居谷二被掉落的炮弹砸了个透心凉,吓得他哇的一声尖叫下意识朝边上跑去。
结果一块从墙上弹射的砖块一下打在他脸上,削去好大一块皮不说,还砸掉他两颗门牙,疼得他一边喊一边撕块布捂在脸上。
心里悔得跟什么似的。
早知道官军来真的,就别掉进钱眼因为舍不得一百文就窝在城中,这下好了,钱虽然还在,可自个的命眼看就要没了。
吐出嘴里的血水后,不远处又是一颗铁球落下,狠狠砸在地面的瞬间又跳了起来,不偏不倚的砸在一名正在喝喊部下不要乱跑的头目背上,当场将这头目的脊梁骨给砸断。
城外清军的火炮跟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城中打。
一颗铁球余势未消,再跳一下,重重地砸在一名头裹白巾的士卒脑袋上,瞬间镶嵌入他的头内,脑浆流了一地。
一颗铁球也不知如何弹跳,竟然直接从一个吓呆了跪在那的常胜军肚子中穿过,瞬间带走所有血肉骨头,露出一个空荡荡的大圆洞“噗哧噗哧”的冒着鲜血。
城墙上,遍是血泊,尸体连同断臂残肢,散得到处都是,有些地段由于血流得太多,人走在上面都打滑。
城外,“呜呜”的号角声响起,清军要攻城了。
“冲,一个长毛人头赏五两!”
主动请缨协同直隶兵一起攻城的参赞大臣、御前二等侍卫英济图将辫子往脖间一盘,挥刀带着部下八旗兵向城墙扑去。
直隶兵也在总兵万朝兴、副将玛尔清阿的带领下喝吼着,如潮水一般向城墙冲去。
有扛云梯的,有推盾车的,有推高脚楼的。
典型的冷兵器攻城手段。
其它各门也在收到信号后开始攀城。
一直在密切注意战况的贾六从千里镜中,发现有一支白布裹头的常胜军从新城冲出,看样子是奉王伦之命增援旧城的。
“你们那教主也不尽是痴愚之人。”
放下千里镜,贾六有些不放心的问梵伟:“东门的确是王经隆在守?”
得到肯定答复后,方才点了点头。
远处突然传来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比之清军的劈山炮、小佛朗机还要响。
贾六一惊,抬头望去,视线中一根粗大的炮管从城墙上腾空而起,继而斜着从空中掉落。
却是常胜军动用了那四门有一百多岁的老爷炮,结果不知道是药子装多了还是老爷炮年纪太大,一点火炮弹没打出去,炮管倒是被掀了起来,砸死了几名常胜军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炮手。
见大炮不能用,守卫临清旧城的常胜军元帅王经隆却没有放弃旧城的意思,而是领着嫡系教兵开始往城外放箭,试图将攻城的清军击退。
只是常胜军的弓弩是缴获自山东绿营,数量不多,质量也不行,且军中没有专门训练的弓箭手,因此面对清军蜂涌进攻,无法居高临下凭借箭雨大规模射杀清兵。
付出数十人伤亡后,英济图指挥的前锋营、火器营、护军营的八旗兵就披甲冲到了城下。
为免误伤友军,清军的火炮停止了轰击。
探头朝下看了眼,发现清军正在搭云梯,王经隆立命教兵往下面丢石头。
其本人更是同亲卫合力将一块重达三百多斤的石板抬起,喝喊着用力将石板推了下去。
“不好!”
下面正在搭梯子的八旗兵发现上面有巨大石板后,有骁骑校惊呼起来本能往后跑,可是后面尽是蜂涌而来的旗兵,哪里容他跑出去。
石板从天而下,连同那骁骑校在内的十几名八旗兵被压在石板下面。
有当场咽气的,有腿被压在石板下,身子却在外面的。
石板四周,血水连同肉渣糊的到处都是。
“弟兄们,同清狗拼了!”
城上的清水教兵在元帅王经隆的带领下,不断将石头丢落,令得城外攀爬的清军死伤惨重。
很多清兵被石头砸到后,直接和着地上的烂泥血水作成一团,连个样子都看不出,红的白的黑的,粘乎乎的,看着好不碜人。
远处观战的贾六通过千里镜看到东城下己方攻城部队惨状时,拳头捏得紧紧,不无兴奋道:“传我军令,未得军令擅退者,格杀勿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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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阿伟嘿嘿笑道,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,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。
酒馆内灯火昏暗。
坐在对面的陈牧,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。